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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刃|亚卡】归心地 3

CP:银河帝国之刃 亚伦X卡列扬

 

旧式时钟的指针转向十点,卡列扬终于从桌前站起身来,抻了抻腰背。


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深蓝夜空渐渐染上墨色,最后几颗星星打着寒颤消隐在乌云之后。今年的夏季似乎来得比往常都早,他推开窗户,雨季特有的燠热空气挟着雾滴卷进来。位于百层之高的居所,离积雨云似乎只有咫尺之遥。


忙了一天的联盟副帅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领带还半松不松地挂在脖颈上。他一边绕进起居室一边顺手把它摘下来,余光无意间瞟到插在柜子上的一束月光花,和旁边那个装着机甲残骸的匣子。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都六年了啊。”联盟副帅轻声自语道。

 

“是啊,”麒麟光脑从他脑后探出头来,应道,“距离我们重新相聚也有两年了。”

 

联盟副帅极少会有“时间过得真快啊”这样的感慨,以漫长的生命为轴,流年暗换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但此刻他竟然感觉到这些年来的光阴是如此倏忽,每一帧记忆都鲜活如昨。他想起两年前那个湿淋淋的夏夜,隔着重重人群遥远的举杯。想起六年前的那个仓皇无由的拥抱……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个下午,他罚两个新招的元帅近侍在办公室画一下午星图,而西利亚元帅端着一杯热茶从他们身畔路过,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促狭的笑容。


像是漂浮在温热的海水里往上看,过去的一幕幕都在澄澈的水纹里轻轻晃动。

 

一股酸麻突然自他的心脏蔓延开来,卡列扬感到全身上下都被一种没来由的热意笼罩着,像是过载的身体要自动燃烧起来。

 


“阿纳托利副官,”他的机甲这么叫他,“您的情绪出现了不常有的波动,发生什么了吗?”

 

卡列扬还没答话,麒麟便接着说了下去:“造成您情绪波动的原因现在就站在门外面,需要给他开门吗?”

 

 


安德斯·亚伦穿着帝国的军服立在门外,仿佛是暴风雨本身。

 

“晚上好。”他说,声音有些干涩,“我可以进来吗?”

 

卡列扬衬衫的扣子刚解了两颗,一边解第三颗一边上下打量着亚伦,最后皱了皱眉说:

 

“不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为什么会觉得我来找你就只能是为了上床?”

 

沉默中,卡列扬用手指轻巧地挑开了第三颗纽扣,随即低着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那你进来吧,穿着这身杵在外面还以为是我被人寻仇了。”

 


亚伦环顾四周。潜移默化地,这间屋子从边边角角里已看得出和从前不一样的布置风格,看得出主人有用心把它改造成一个更有人情味的空间。虽然窗外雷声隆隆乌云密布,在这个离地面几百米高的寓所里,倒还真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安稳。

 

他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了,一个念头突然跳进脑海:上一次来卡列扬家里,还是两年前和希尔达一起的那次。这两年来,他们居然从未造访过对方的住所,这似乎和只在外头找小旅馆过夜的百分百纯炮友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也难怪他进门的时候卡列扬给他来那么一句。


讽刺的是,炮友争论的话题顶多是带不带套,而他们争论的话题都是国家大事。

 

自他进门起,卡列扬就一直沉默着,只听到开放式厨房那侧传来断续的水声。


“有酒吗?”亚伦突然问。


水声停住了。过了一会卡列扬拎着一瓶“刀锋”走过来,把酒瓶子往他跟前一跺:“你们帝国的好酒,请用。”


还是麒麟比较善解人意,跟在后面送了两只酒杯来。

 


“其实我——”


挨不住这水泥一般的沉默,帝国上将率先开了口,但下一秒便被卡列扬打断了。

 

“省省吧。”他说,“一字并肩王的道歉多值钱啊。”

 

亚伦瞪大了眼,卡壳了。

 

这两年卡列扬对他和颜悦色的时候多了,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对方纵着自己的错觉,忘记了这家伙硬下心肠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卡列扬还在看着他。翠色的双瞳像极了美丽的毒药,幽幽深深的恶意透过这双眼睛之后也变得撩人异常。做过基因手术之后他恢复到了二十八九的模样,显得年轻。衬衣领子里露出的一线瓷白皮肤,仿佛在夜里发着微光。


亚伦深吸了一口气,胡乱捋了一把头发,侧脸依旧有种锋利的俊美,但此刻却难掩颓唐。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才和卡列扬吵得撕破了脸皮,便又被海因里希叫去骂了一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修复修复关系,却发现自己的爱人仿佛又变成了高天上他碰不到的飞鸟,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的挣扎与狼狈。

 

 

卡列扬移开了视线,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完全无关的话:


“有一件事,我翻来覆去地想却总也想不通——为什么元帅会选择我呢?”


“我也是啊,”亚伦叹了口气,“至今都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答应我呢?看似有很多理由,实际上却全无道理。”


卡列扬挑眉看着他:“全无道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么。”


“看吧,如果元帅知道,你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你的话,估计也是这个反应。”

 

“卡列扬啊,”他叹道,“我其实总是会觉得,我跟你相比还差得太远了。”


“这自知之明不错。”卡列扬小声嘀咕道。


“但这样的差距,跟我们与元帅的差距比起来,实在是可以略去不提了。无论是曾经选择的海因里希,还是如今选择的你,我相信元帅从没有想过让你们成为下一个他——联盟会走向它自己的未来,就算是掌舵人,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不让航向过于偏离罢了。”

 

 

联盟副帅蹙着眉,难得显出一副有些困惑的样子来:


“但除了脑子好使之外,我究竟有什么值得元帅欣赏的地方呢?我说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位置,并不是气话。那不是我的义务和责任,更不是我本应拥有的东西。”

 

联盟副帅端起酒杯在手里微微摇晃,像是在梳理思路一般慢慢说道:“只有才是。”

 

一道闪电将室内照得宛如白昼。那一刻安德斯·亚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像在半空中漂浮许久的羽毛缓缓落地,像是很久的虚无过后终于触碰到真实的东西,像是困顿迷茫痛楚砰声碎裂,像忽然坠入梦里又像忽然从混沌不堪的梦里醒来。

 

像是两柄太过锋芒毕露的剑交错的声音,太刺耳了……哪一方想要妥协,都太难了。


但他们本就是彼此的囚犯,手铐锁住的也从来不只有一个人。

 


“我总是在想着,欠你的就补偿,错过的就追回来,”亚伦开了口,声音微哑,“现在才想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心上的伤口永远没法愈合,过去的时光也不可能回来。你亏欠我的,我亏欠你的,这辈子都别想两清了。”

 

联盟副帅偏过头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应了一声好。

 

他的声音还是有一点冷,但眉宇间却有着不容错认的温柔。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他们也极少认认真真地接吻。这种从远古开始就叫人说不出意义的行为,仿佛是把自己的一片灵魂放在嘴里嚼碎了,然后在唇舌相依之际与对方交换。像贝类打开坚硬的壳,露出脆弱的内里。

 

老天啊。嘴唇相触的瞬间,卡列扬想。他们都在无关紧要荒唐可笑的事情上浪费了多少时间。

 

亚伦的嘴唇柔软而干燥,和他本人给人的印象不太相配。那让卡列扬想起他的故乡,薄暮时分的干草地。在遥远的少年时代,他经常躺在那片草地上看书,黄昏时闲闲地把书往脸上一盖,再醒来便能看到满天繁星。

 

这些许久不曾温故的记忆,像冬日枯枝间返巢的鸟,通过一个吻再度在他的脑海里回环不休。

 

 

亚伦的手指探进他衣领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后颈微微凸起的腺体。

 

麒麟飘到一旁,把抽屉拉开了一个小缝,然后自觉地躲了起来。亚伦余光看到抽屉里的东西,险些破坏气氛地笑出声来:


“你不是没那个心情吗?为什么这里什么该有的都有呢,解释一下?”

 

卡列扬随手在一旁的光屏上按了一下,满室的灯光应声而灭。黑暗里只剩一个边缘柔和的轮廓。亚伦伸手触到他形状分明的颧骨,只听到他说:

 

“天气不好,你就别走了。”

 

 

“……你们人类的心情变得都这么快吗?”一直待在亚伦耳朵上没敢说话的狮鹫小声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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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两个人关系改变之后,写文时刻都在ooc的边缘大鹏展翅。吾日三省吾身:会不会太恋爱脑?是不是不够凶?有没有很像老年人的夕阳红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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