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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刃|亚卡】迫晓 23

CP:银河帝国之刃 亚伦X卡列扬

BGM: Picture of the Moon - Gray Moore



三个月后。

 

“亚伦叔叔,你不觉得你的屋子有点太空了吗?”希尔达托着腮,小脸被他自己的手掌挤出肉乎乎的一团。

 

“还好啊,我是习惯了。”亚伦耸了耸肩,答道。

 


历时九十多天的漫长巡航之后,第九舰队终于回到了位于白鹭星的基地,进行暂时的休整。亚伦上将也终于得以回到自己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没人住的屋子里,陪一陪……他养的狗。

 

今早他在皇宫的园林里遛狗的时候,遇到了小太子殿下。后者以“想吃他做的炖小牛肉”为理由造访了他在皇宫附近的宅邸。虽然才刚满六岁,希尔达显然比同龄的孩子要早慧许多。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同龄人的那些烦恼。

 

 

“什么时候能生个小妹妹陪我玩啊……”希尔达忧郁地说,“听爸爸讲,联盟那边两个alpha生孩子早就不是问题了,你和卡列扬叔叔怎么还不生啊。”


“会生的会生的,改天就让卡列扬想办法给你生个小妹妹。”亚伦撸了一把金毛犬的脑袋,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哼,”希尔达谴责地看了他一眼,“亚伦叔叔你根本不想要小孩子。”


亚伦望了望天,小声嘟囔道:“卡列扬那货,看上去老气横秋,实际上喜欢小孩子喜欢得不行……我才不要他分心给那倒霉催的小家伙。”


希尔达小朋友表情复杂:“亚伦先生你几岁了?”还和小孩子争宠。


小太子忧伤地垂下眼睛:“最近爸爸弄到一台新的仪器,没事的时候就用那个仪器跟妈妈见面,都没时间陪我了。”


亚伦一下子就精神来了:“你说那个脑电波通讯的仪器?陛下在皇宫里装了一台吗?”这么好的东西居然都不告诉我?!


“是啊。”希尔达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戴上一个小头盔之后,就能见到妈妈,好像他就在我面前一样……特别真实。”


小太子抬起头,被对面金发男人的表情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往后缩了一下:“亚……亚伦叔叔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帝国上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饥渴,连忙收敛了几分,清清嗓子,这下才记得摆出几分长辈的威严来:“希尔达啊,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这件事说起来就很心酸了。


虽然同是身处异地,亚伦和卡列扬无论是普通交流还是深入交流,都比帝帅要困难得多。后者大可以利用职权之便,在茫茫星海中制造几起浪漫的相遇,或者连接私人通讯隔三差五调调情什么的。而他们的副手们就远没有这么随心所欲了。作为军方高层人物,就算他们彼此都有对方的私人通讯,每一次的联络也注定是要被监听的——而且监听的人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伊萨克。这实在是太操蛋了,撩个骚像对暗号不说,光是潜意识里那种被第三个人听着的感觉,就有够糟心。上个月卡列扬易感期的时候,还是西利亚元帅帮他们开了方便之门,用光耀军团自有的信号站勉勉强强接了个星际语音通讯,信号还极不稳定。亚伦至今都记得那种裤子都脱了,对面却突然变成冰冷机械音的酸爽感。

 


“你是说……让我跟爸爸讲,我很想念卡列扬叔叔,想跟他见面?”希尔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爸爸不可能让我单独和卡列扬叔叔见面的,他不打我屁股就谢天谢地了。”


亚伦打了个响指:“这就是重点了,不让和他‘单独’见面,我不就可以用旁听的名义见他了吗?”


一直旁观的狮鹫好像突然不淡定了,然而它刚准备说点什么,便被它的主人一把抓在手心,于是怂不拉几地把话噎了回去。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亚伦叔叔真是太机智了。希尔达钦佩地想。而且说实话,我还真的挺想念卡列扬叔叔,这样应该也不算撒谎吧?


于是小朋友一口答应了下来。

 

“希尔达,你为什么要帮他?!”狮鹫在亚伦手掌里挣扎着,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你是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肮脏!我这个纯洁的小机甲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两个家伙用语音通讯都能哔——”

 

亚伦和善地掐掉了狮鹫的血泪控诉,一脸无事发生过的表情对希尔达说:“别管它,机甲这种东西不定时补充髓液就会胡言乱语。希尔达,那我们一言为定。”

 


所有人都觉得安德斯·亚伦变了。


倒不是什么翻天覆地的转变,比如从极端沙文主义者突然变成omega保护协会会长什么的,但与他稍微有些熟悉的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这种变化。常人看着那个在花园道遛狗,或者说被狗遛的男人,完全不会想到他身上贴着那么多可怖的标签。


很多人都顺理成章地猜想,这个全银河系出名的单身汉是不是终于开始谈恋爱了。然而无论是当事人还是知情者都对此缄口不言,等着看大新闻的吃瓜群众过了几个月都没见着上将夫人的影子。于是日子也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下去。


——平静地、在刻骨的思念中,一天一天过了下去。

 


卡列扬不是一个他能够拴在身边的人。这一点亚伦在一开始就想清楚了。无论是用所谓的爱,还是性,都无法成为让他长久驻留在自己身侧的理由。唯有利益对他而言才是永远的,这种利益甚至无关个人,而是更大的利益、联盟的利益——总的来说,卡列扬学西利亚学得十分彻底,就连后者的圣母病都多多少少师承了一些,只是平日里不表现出来罢了。

 

有些事情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比如对外保密的必要性,比如未来与……孩子。无论是对谁而言,这份感情都不是可以压在谈判桌上的筹码,亦无关政治博弈中的利用与被利用。然而想要保持这份纯粹有多难,或许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懂。

 

心照不宣的东西,他们便闭口不谈。

 

 


“这是…..我想想,3294年元帅庆生的那片草坪?”


卡列扬环顾四周,感叹道:“说起来这画面也太真实了,我现在看到的一切真的就是你脑子里想出来的场景吗?”

 

“不止,也有你自己记忆的补充,”亚伦说,“精神联结中影像的真实程度来源于双方对同一个场景的熟悉程度,我猜你对这个晚上印象也挺深的。”

 

“那是当然。”卡列扬说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不许笑。”亚伦有点恼羞成怒,“就那么点黑历史你要记多久?”


“一辈子咯。”卡列扬说。

 


亚伦突然不说话了。


卡列扬侧过头看着他笑,而后舔了舔嘴唇,嗓音有点发干:“嘿,我说……难得没有刀疤脸老兄旁听,我们是不是可以……”

 

 

 

“——跳支舞好吗?”亚伦转向他,朝着他伸出手,“就当弥补那天晚上的遗憾?”

 

卡列扬有些怔愣地盯着他向上摊开的手掌,柔和的月色在那上面斑驳流淌。没有哂笑,没有愠怒,而是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中。

 

并不真实的碰触却仿佛传递着真实的热意和力度,卡列扬被他牵着,忽而间便有种极其恍惚的感觉。他笨拙地伸出了手臂,轻轻搭在亚伦的后背上。

 

月光是虚假的,然而眼前人却显得如此真实。

 

 

时隔百年,那个向他伸出手来的人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全无变化。


卡列扬突然发现,他其实是如此怀念那个冒充绅士的小流氓,那双在月色下澄澈得像灰蓝水晶一样的眼睛。作为侍卫官的那个安德斯·亚伦在那一晚之后从此断了念想,又在往后的战火里彻彻底底变成了另一个人,然而作为帝国上将的安德斯·亚伦居然在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执拗地再次对他伸出了手。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仿佛给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雾气,给他加以沉稳或是阴鸷的气质,但是卡列扬知道自己还认得他,认得那重重盔甲之下从未变过的本质。

 

那是他曾经错失,又失而复得的青年。

 


他们相拥在3294年的月色里,后来的生离与死别仿佛都未曾发生,像是命运的巨笔画了一个完整的圆,最终又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月色真美啊。”他轻声说,“在你的记忆里那天的晚上是这么美的吗。”

 

“死而无憾了。”亚伦的嘴唇动了动,说的却是一种古老艰涩的语言,“你们那边是这么说的吧?”

 

“?”


卡列扬愣了一下,然后感觉整张脸都像烧起来一样。

 

亚伦说的是蛇夫星座的语言,在他们那里,卡列扬的家乡,有这么一个说法。当一个人称赞今晚的月色很美,就是在含蓄地对你告白。而被告白的那个人如果回答死而无憾,就等于是答应了那句求爱。*

 

这个说法已经非常古老了,卡列扬想不通亚伦为什么会知道。事实上,他刚刚说月色真美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赞叹而已,但亚伦这么一接话,就显得他好像是在拐弯抹角地调情一样。


他在床上的时候百无禁忌毫不羞耻,日常也脸皮厚比星际战舰外装,被这样含蓄地告白反而显得赧然,就像是普通人听到爱人讲情话的时候会有的反应。


实在是叫人不知道怎么去喜欢才好了。亚伦想。

 


卡列扬轻轻地笑出声来,那样柔和的笑意把月色都比了下去。


“这样就死而无憾?你没见过,甚至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在这世界上还多的是。只是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他唇角翘起,薄唇下露出一点尖尖的犬齿,在月光下像两颗光润的珍珠:


“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我改主意了。下个月就去做基因手术。”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风景想要和你一起看。他是贪心的,他想一百年怎么够呢。




——让我对余生充满期待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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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真美和死而无憾的梗出自日本翻译界轶事。前者出自夏目漱石,后者出自二叶亭四迷。

 

继被自己的文虐到失智之后,我又被自己的文甜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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